《中国新闻》新媒体记者田树兵胡均星发自湖北武穴
▲作者父母亲我的父亲名叫陈茂华,是花桥镇陈巷村八房垸一个农民,虽未曾问过爷爷父亲姓名的真正含义,但在我的思维空间里,父亲的确是才华横溢。
他无师自通,打得了一手好算盘;懂医理,认识较多名贵中草药材,能医治得好多种病痛,精通人体经络穴位;懂乐谱并擅长各种西洋乐器,如长号、圆号、西洋鼓、唢呐。因此父亲也是我们村乐队中的一位顶梁柱;绘画功底更是非常了得,图中的花草虫鱼栩栩如生;为了我们几兄妹的学费,还承接各种纸品工艺,如花圈、清明纪念标、七月半给过世老人的豪宅,金山银山等等。
我的祖辈家境原本富裕,奶奶曾是书香门第的小姐,与爷爷订的是娃娃亲,无奈家道中落,因此在父亲出生时就享受不到小少爷的待遇与呵护。
父亲自幼好学,虽只有初中文化,但在那时,也已算得上是个文化人,身高1米75的父亲高大帅气,身体各方便素质较佳,曾考上了海军潜水员,只因伯父已是军人,年迈的奶奶需他在家照顾(父亲兄妹三人,姑姑年长父亲20多岁,还有一位大伯,他是奶奶42岁所生的最后一子),他作为孝子,只能含泪放弃了光荣而又难得的机会。
出身贫寒,但从不向命运低头,乐观派的父亲,在大集体时,曾担任过会计员,由于工作出色,富有较强的上进心,也曾被委派到村卫生队工作,有一次随同队员出门采药时,有缘被一位独身的药师长者相中,意欲收为义子,做他的传人,老年得子的奶奶怎可舍得将父亲归于他人门下,最终父亲只伴得老人数月,授的部分中药医理后与老人挥泪道别。
后来父亲娶了母亲,过上了百姓最平常的日子,有了我们兄妹四人,虽只有弟弟一个人上了大学,虽然我现在也取得了国家认可的大学学历,多少还是有点失落与遗憾,但比起其他的家庭中的孩子,他们有的小学都没读满,我们算是幸福的,父亲给我们的已足够多,我们仍感激父亲的不易。
父亲的世界里没有春、夏、秋、冬四季,他只有忙季。除了田间的劳作,额外的空间都是排得满满。
春季,婚嫁喜事多,他得奔波于他的乐队里,一场又一场的喜事应接不暇。
夏季里,忙碌完双抢季,就快是七月半(中元节),为了让我们兄妹有钱交学费,父亲不放过一丝能赚钱的机会,邻里八方的乡亲们,都会向父亲预订各种祭祀已故老人的纸制品,为了完成交货,大热天的正中时,他舍不得合下眼,哪怕是极困的情况下,他就座在椅子上稍眯那么几秒,然后又继续忙碌,夏天也经常停电,他就借着微弱的煤油灯,被蚊子叮咬都舍不得花时间拍打一下,穿着蓝背心的父亲,汗水到底汗湿了几次,只有他自己清楚,一切只因乡亲们的嘱托。夏天中暑的人较多,医院久治不愈的人慕名来家中,求父亲刮痧、点穴位、开经络,最终使血液流通到康复。父亲从来不收取一分一文的报酬。在乡亲们的眼中,无人不感叹,茂儿(村里长辈都这样称父亲)真是好人啊,能人啊!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催收上缴的季节,父亲自年至年被乡村们推选为村队长,那时侯农民没有国家的补贴,收成不好,多数入不支出,除了农药、化肥,几乎没结余的,催收上缴是一个头痛的事,父亲白天忙于田间劳作,晚上上门走访做村民工作,很多时候,都是12点才回家扒上两碗冷饭,父亲也因此落下的胃病。催收不好,去村委开会还得受上面领导批评,为了这一年2千块不到的薪水,可见有多么的不易啊!
冬天,虽轻闲点儿,但也几乎没空,春节还得接一批“灵屋”(老人头年过世,第二年新春有祭拜之礼节)订单,寒冬岁月里,还曾记得那双满是冻苞的老手啊。
如今子女都已成家立业,该是父亲享福的时候,我们也都会按时尽孝心,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但他总是说:“80岁的老头活一日要一日粮,劳作当舒活筋骨”。如今快70岁的他依然忙于我陈平舅的农场工作,帮修理果树的树枝嫁接工作与打理账务。
今年的疫情刚过,开工的第一天,就意外受伤,梯子从树侧边跌落,致使鼻梁骨粉碎,受伤了依然不肯就医,家兄、家姐与母亲大人都劝说无效,硬撑着说没事,只要睡几天就好,我多次电话,连哭带威胁。到晚上8点答应去医治。我们都知道伤筋动骨需百天,休息一月不到,又投入到他林场工作。这是怎样的一个父亲啊!
父亲啊,如今我们都已长大,只希望您们二老健康长寿,这是我们做子女最大的期盼!我们敬您,更爱您,愿您放下工作,不再劳作可好!
(来源:广济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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