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登义用萨克斯演奏梁祝。
杨登义,年生,宜昌当阳人。他熟练掌握洞箫、二胡、中阮、萨克斯、长号等18般乐器,演奏各种音乐。6月10日,记者来到当阳,探访这位当地小有名气的“乐器大王”。
“脚对脚”到“心连心”,一入“乐”门迷终身
杨登义的家坐落于当阳市区一个小巷中,不大的家中摆满了乐器。他现场为记者演奏了一曲《梁祝》,“我对音乐的痴迷,要从小学四年级说起。”演奏完毕,杨登义老人回忆道。
年幼时,他和爷爷相依为命。小学四年级时,爷爷怕杨登义孤单寂寞,就给他买了一支笛子。“第一支笛子五毛钱”,杨登义记得很清楚。
夜晚的星空寥廓寂静,杨登义和爷爷抵足而眠,被窝里,他摸着自己的“玩伴”欢喜极了,忍不住躲在被窝里胡乱吹奏起来。“那爷爷睡得着吗?”记者问,“爷爷有些耳背,没有被笛音打扰到。”73岁的杨登义带着一丝狡黠笑道,仿佛回到了童年的那个星空下。
就这样,他一步步爱上了乐器,从此痴迷。
年,15岁的杨登义在长坂坡林场牧牛。那年,当阳歌舞团的工作人员前往各单位招生,见到这个牧牛少年后,让他展示一下才艺。
杨登义先吹奏了一首《大海航行靠舵手》,随后又清唱了《大海航行靠舵手》和《游击队之歌》,清亮高亢的声音让歌舞团的工作人员眼前一亮——这是一个天生的男高音呀。虽然最终因为饮食作息不适应没有在歌舞团待下去,但一段被发掘赏识的经历打开了杨登义的音乐之门。
回到长坂坡茶厂后,杨登义一边学习制茶一边自学二胡。单位发现他的天赋后,将他纳入业余宣传队。-年,杨登义被派去学习军号。之后,杨登义先后进入畜牧场、商业场、奶牛场工作。年进入当阳烟草公司工作时的他又对一个新的乐器产生了兴趣,那就是京胡。
“大侄女知道我喜欢乐器,在北京给我买了一把京胡回来。那时候要50元呢。”杨登义回忆。那年杨登义一个月的工资才18元,50元可不是小钱,但不管是杨登义的亲属,还是杨登义自己,从来没在杨登义的乐器上省过钱。
杨登义本是二胡好手,初见京胡,以为自己很快能学会。但他没想到的是,京胡比二胡难多了,二胡的基础在京胡上完全“不够用”。这反倒激起了杨登义的探究欲,他开始下苦功夫研究京胡。拉二胡用一倍力,那他拉京胡就用三倍力,又寻了宜昌市京剧团的老师拜师,处处下功夫,每天早晚去河边、湖边练习。几个星期后,杨登义终于掌握了京胡的技法。
刻苦钻研,练就“十八般绝技”
大约在杨登义50岁,当阳舞厅出现了一位萨克斯表演者。看着这亮锃锃的西洋乐器,杨登义按捺不住了,他马上找到萨克斯表演者,希望多了解一下这件乐器。
“萨克斯,这可是‘洋玩意’,要花很多时间和功夫学的,我当时学的时候吹得嘴唇都会流血,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能行吗?”对方上下打量杨登义一番,眼神中充满了质疑。
杨登义一听,顿时不服气了。他寻思着,不就是个西洋乐器吗,自己还学不会吗?
当时工资只有元,杨登义果断花了元购入萨克斯,向当阳歌舞团团长求学,3个半天后,初步掌握了萨克斯的演奏技巧。之后杨登义拿出当初练习京胡的劲头,早晚前往僻静处演奏,不断重复,几个月后,顺利掌握。
这些年来,杨登义陆续学会了唢呐、钹、管子(笔者注:某种民乐)、马头琴、京胡、二胡、笛子、萧、葫芦丝、埙、中阮,还学会了低音萨克斯、中音萨克斯、高音萨克斯、长号、军号、黑管、电子琴等18种乐器。
对乐器的痴迷,甚至促使他发明出新的乐器,“我取下算盘子,用薄纸覆盖其中一孔,进行吹奏,”杨登义笑道,“还别说,那声音很好听。我玩这自制的算盘子乐器也能玩很久,特别开心!”
所有乐器,除京胡、萨克斯之外,其余几乎都是自学。天赋过人是其一,专心致志是其二,熟能生巧是其三。
声名鹊起,“走穴”表演忙不赢
杨登义的部分乐器
杨登义学会的乐器越来越多,名气越来越大,十里八乡的乐器爱好者也渐渐朝他靠拢。兼任当阳京剧协会会长的杨登义渐渐萌生出建立一个专门的乐器艺术团的想法。
杨登义的妻子谢耀香,是当阳市京剧协会的老旦扮演者。得知丈夫的想法后,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就叫心连心吧!”夫妻二人,一个吹拉弹唱,一个放声高歌,将音乐送进了十里八乡,心连心艺术团逐渐壮大。
如今,当阳大众心连心艺术团已经成为当阳颇有名气的民间艺术团体,因为艺术团内民乐及西洋乐均有演奏者,且颇具水平,远近一些宴会、晚会、文艺汇演、红白喜事都会邀请他们出演。
“最初接触乐器,就是单纯的喜爱,坚持这么多年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但现在,通过艺术团,我们的爱好意外为家庭创收了!实在是意外之喜。”杨登义说到。谢耀香补充,在疫情之前,杨登义及他的艺术团平均每年要参加70到80场红白喜事,甚至成为了一笔重要的收入。实实在在的经济收入也进一步鼓励了杨登义和艺术团的成员们继续投身音乐事业。
“老老”相传,收徒也有“师门规”
“我收徒弟,不看背景,不收学费,不管基础。”从他青年时代义务教授军号、二胡开始,到如今七十多岁,杨登义遇到很多登门拜师的人。
说到传承,杨登义一向是毫不吝啬。“我收徒弟只看三点,第一、你的家人是否支持;第二、你本人是否真的热爱,不能三分钟热度,要能保证训练时间;第三、你对乐器是否有基础感觉,比如箫这样的管乐器,你如果都吹不响,那没必要。”
秉持着这个收徒原则,这些年来,杨登义一共收了十余位爱徒,年纪最大的只比他小一两岁,最小的才12岁。对待徒弟,杨登义一向是以身作则,因材施教,基本上每天都会带着徒弟去河边训练。
“乐器无深浅,”杨登义说,“只要你能吹响,几个月足够学会一门乐器,至于吹好、考级,那非一日之功。演奏这件事是没有止境的。”
我们发现,杨登义的徒弟年龄普遍偏大。“因为年轻人通常都有主业嘛,”谢耀香说,“年轻人要上班,要养家,要照顾老人孩子。哪有时间跟着他去河边早晚练习乐器呢?”
采访这天,68岁的黄传简到场,和杨登义进行了乐器表演,师徒二人配合默契,让我们不禁忘记了眼前两位都已经是六七十岁高龄的老人。
黄传简学习萨克斯还不到三年时间,演奏水平已经超过了以往学习过7、8年的徒弟。一方面黄传简有一定的天赋且热爱萨克斯,更重要的一方面黄传简非常勤奋,练习时间充足。“我早已退休,孩子们也都长大了,一有空就可以去练习,每天能练几个小时。”黄传简说。
为不断满足老年人日益增长的多层次、高品质健康养老需求,国家出台了一系列相应的政策措施,其中,《“十四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规划》中明确提出:要“搭建老年文化活动交流展示平台,支持老年文化团体和演出队伍登上乡村、社区舞台。”杨登义老人和徒弟们的未来,就像他们家乡的名字“当阳”,将如朝阳,充满着活力和希望。
(记者周泉张泽牧实习记者黄韵臻段丹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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