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5日,由长号演奏家、北京音乐家协会副主席赵瑞林指挥、指导成都交响乐团铜管、管乐声部演奏的“初春的号角”音乐会在成都城市音乐厅举行。当晚全场售罄,座无虚席。赵瑞林表示:“非常可喜地看到,越来越多的交响乐团重视管乐室内乐的训练,越来越多的听众热爱管乐、铜管艺术。”成都交响乐团团长肖鹰也对乐团铜管这一年来取得的长足进步表示欣慰。
成都交响乐团的缩写是“CSO”(ChengduSymphonyOrchestra),其缩写正与以有着辉煌铜管之声的芝加哥交响乐团(ChicagoSymphonyOrchestra)缩写相同。赵瑞林表示:“这两年经常在考核、演出中听到乐团铜管声部的演奏,很欣喜地看到他们日渐进步,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中国铜管能有自己的‘CSO之声’。”
芝加哥交响乐团??ToddRosenberg
铜管室内乐曲目矿藏丰富
这样一场音乐会的意义,其一在于向观众展示多彩的曲目。铜管室内乐作品,既可以让铜管爱好者大饱耳福,也可以让听众了解这一体裁许多不为人知的优秀作品。铜管室内乐作品虽然体量短小、形式灵活,但上演频次却远不如交响乐。举办一场铜管室内乐音乐会,“爱乐老饕”常能在其中觅得平日未曾听闻的佳作。铜管室内乐没有什么风格壁垒,爵士、流行、摇滚,一切皆可,观众可以欣赏到更多元风格的音乐。
正如“初春的号角”音乐会,曲目异彩纷呈。音乐会在德国晚期浪漫派作曲家理查·施特劳斯的音诗《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开篇的“日出前奏曲”铜管改编版中辉煌启幕。这部作品可谓作曲家最为观众熟知的一部作品,音诗中的“日出前奏曲”曾在电影《太空漫游》《一步之遥》中作为配乐出现,这也是全曲最著名的、最具有光彩的一段。随后,赵瑞林又与乐团为观众献上了卡尔·奥尔夫作曲、赫尔曼·瑞格尔改编的《五首小品》。卡尔·奥尔夫是德国著名的作曲家、杰出的音乐教育家,“奥尔夫教学法”的发明者。年奥尔夫出版了一部《钢琴练习曲》,他在书中分享了他多年的钢琴教学和即兴创作经验,《五首小品》便出自其中并由作曲家的好友改编为铜管乐版本。这些小品语言质朴,旋律非常接近儿歌、民谣和舞曲,为观众吹来一阵清新之风。
接下来上演的三部作品都由铜管名家改编而成。《罗恩格林》选段“军队集结”描绘了军队集结的场面,嘹亮的号角声此起彼伏。赵瑞林介绍:“改编者简·佛里德曼是芝加哥交响乐团富有传奇色彩的长号首席,如今85岁高龄的他仍工作在乐团岗位上,值得我们所有从业者敬佩。”随后拉威尔的《帕凡舞曲》是小号演奏家蒂尔瑞·凯恩斯改编的版本。音乐会的重磅作品是英国作曲家吉姆·帕克《一个伦敦人在纽约》,这是一部五个乐章的爵士风格组曲,作曲家以这部作品致敬美国作曲家格什温的作品《一个美国人在巴黎》。作曲家用现代的手法表现了美国著名“哈雷摩托车”“人们在公园里散步、跳舞”“广播里喧闹的音乐”等真实的生活场景。改编者菲利普·琼斯、艾加尔·豪瓦尔斯是英国小号演奏家,前者更是蜚声世界的菲利普·琼斯铜管合奏团的缔造者。这些铜管名家皆洞悉铜管乐器性能,因此在改编中能充分发挥乐器的性能。这些改编曲可让迷恋铜管乐器灿烂音响的爱好者大饱耳福。
在《夏日时光》《爱的感知》两首爵士、流行风格的歌曲改编曲后,赵瑞林指挥成都交响乐团管乐声部组成的交响管乐团为听众带来了美国作曲家罗萨诺·格兰特的《红岩山》、日本作曲家清水大辅作曲的《智慧之海》与毕业于四川音乐学院的中国作曲家陈黔的《幸福的格物》。管乐团在国内交响乐团的管乐音乐会中是不多见的,音乐会的选曲在形式与风格上可谓下足了功夫。
塑造交响乐团的铜管声部
这样一场音乐会的意义,其二在于塑造交响乐团的铜管声部。众所周知,铜管声部作为乐团不可或缺的“光彩”,在19、20世纪作曲家的管弦乐作品中,担任着很重要的角色。而在中国,铜管乐的教学又是相对晚近的,在这方面需要更快提升。这场音乐会无论从曲目量、风格和专家的要求标准上,对成都交响乐团铜管声部的演奏家来说都是展示、提升的绝佳机会。
在排练的重点上,赵瑞林表示:“铜管室内乐的训练,很重要的是塑造好的音准、音色。”对于一些细微音色变化的体察,恐怕只有铜管演奏者自己能够感受到。“在为期三天半的排练中,我力图让乐团的声音能统一起来,并且在这个基础上逐步增加力度的张力和音色上的变化。”在铜管乐的演奏中,最难控制的还是力度幅度的变化,“其中尤以弱力度最难控制,演奏者稍微紧张一些就容易发不出音来,这也是我将此作为训练重点的原因。我在排练的时候,专门强调大家尽量在弱的力度上融合,这样音色才能真正聚拢到一起。演奏家在最后的演出中已经有了很出色的表现。”赵瑞林说,究其本质,只有能掌控弱力度才可以表现更加丰富的音乐形象。“奥尔夫的《五首小品》中的旋律类似文艺复兴时期的曲调,音乐风格欢实。只有保证了弱力度的控制,才能表达出这种轻松、愉悦的音乐气质。这也是为了打破人们对于铜管乐器的刻板印象,不是一提到铜管就是响。铜管乐有音色很美的时刻,也能表达轻巧乃至俏皮的音乐形象。”赵瑞林说。
赵瑞林在中央音乐学院执教时就很重视铜管室内乐,每周都组织管弦系的学生进行铜管十重奏的排练。“除了让大家接触更多的作品、掌握更丰富的音乐表达外,更重要的是让演奏者清晰地了解自己在乐团中的位置,知道该去和谁配合。”铜管重奏的层次调整实际上难于很多交响乐作品。“这是一个缩小的乐队形式,很多改编后的声部原来可能是由木管或小提琴演奏的。一方面这些乐器的技巧移植到铜管乐器上会更困难;另一方面,如大号这样很少演奏旋律的乐器演奏主旋律、小号压下音量作为伴奏,都是平常在交响乐团中不太体会得到的;三是让耳朵记住更丰富的音响色彩。铜管重奏用到的铜管乐器种类,无论是不同音区、调性的小号还是交响乐团中不常用的上低音号,都是在交响乐团中不常用到的。多排练铜管室内乐有助于大家记住更丰富的混合音色。更重要的是为了日后在交响乐团中可以真正地互相倾听,感知到不同声部的色彩,从而知道如何与他们配合,以演奏出和谐平衡的声音。”
铜管的发展目前已成为交响乐团发展的重中之重,我们也可以看到更多优秀的中国铜管演奏家在国际上崭露头角。建团第二年,这已经是成都交响乐团的第三场铜管室内音乐会了。成都交响乐团团长肖鹰表示:“乐团十分重视室内乐的训练与发展,这其中铜管是重中之重。所有组合形式的室内乐每个乐季都有一场,而铜管声部每年举办两场室内乐音乐会。我们每次都会邀请专家进行细致的排练指导。”
让听众爱上管乐
这样一场音乐会的意义,其三在于普及管乐,让更多的听众爱上管乐。而从爆满的票房上,可以看出已取得了良好的收效。
对于拉近与观众的距离,赵瑞林在各方面都设计了许多巧思。与我们想象中室内乐的含蓄优雅不同,听这场音乐会经常有一种看“全息电影”的感觉。开场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日出前奏曲”,演奏家们在黑暗中开始演奏,而到了描写红日喷薄而出的段落时,全场灯光骤亮,灿烂恢弘如管风琴般的铜管之声响彻音乐厅,给人以巨大的震撼。在《夏日时光》中,小号首席莫里斯·塞巴斯蒂安鲁托(M.Sebastianutto)走下舞台,边演奏边与观众互动。
下半场特意选取了三首管乐团作品。赵瑞林表示:“如今国内的管乐团是非常多的,大中小学都有,但多数是非职业的。十几年下来,我在教育部等组织的全国艺术展演听到了很多管乐团的合奏,但大部分管乐团的演奏从声响上来讲都不是很美——经常会给人造成一种管乐团只有响亮一面的误解。而我想让社会更多地认识到,管乐团不是军乐团,更不是鼓号队,这种艺术形式有着交响乐般柔和唯美的一面。在西方,很多乐团就实行我们今天这种小编制的管乐团形式(WindEnsemble),每个声部由一个人来演奏,一共也就需要30位左右的音乐家。而此次成都交响乐团这些演奏家排演这些作品,无疑具有示范作用。”
作曲家陈怡曾说:“美国专业水平的管乐团在两百个左右,音乐高校或音乐系中更是有许多管乐队。美国的小学音乐教育是从管乐开始的,这是他们的文化,到了中学他们的专业水平已经到了很高的程度,所以对管乐作品的需求量很大。”对此,旅欧多年的赵瑞林表示:“长久以来我们都习惯于以功利主义的眼光来衡量铜管乐的创作,铜管室内乐创作则显得更为突出,而对于铜管乐创作的艺术特点、规律与美学特征等方面都缺少认识,功利观经常限制了铜管室内乐创作的自由发展。如今,随着铜管越来越多普及,演出越来越多,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
对于铜管室内乐的教育意义,赵瑞林认为:“欧洲国家音乐学院铜管乐教学中,非常重视重奏与合奏的课程,着重培养乐队人才;而我国大多数音乐学院则以独奏为主,忽视重奏与合奏课,致使许多学生协奏曲、奏鸣曲吹奏得很流利,而演奏交响乐片段却不理想,与社会需求不接轨。重奏训练也有弥补这一层的考虑。”本场演出结束后,赵瑞林继续马不停蹄地奔赴宁波、青岛,训练当地乐团的管乐声部。他表示:“对于这方面的训练,也是为中国的交响乐事业尽一点绵薄之力,希望有更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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