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华子百科简介:子华子,春秋时期哲学家,与孔子同时代,晋国人,道家思想,但有独特之处,他由“贵生”而重视养生。即主张运动、疏导;又主张“六欲皆得其宜”,这就有别于其他道家。子华子与詹何同属于杨朱学派,其学说并不是浅薄简单的“自私自利”。他们对老子的思想加以发展,旨在通过对个体的自我完善进而达到社会的整体和谐。他们“贵生”、“全生”的观点,对稍后的庄周很有启发。
卷一:阳城胥渠问原文:阳城胥渠因北宫子以见子华子,曰:胥渠愿有所谒也。夫太初胚胎,万有权舆,风转谁转,三三六六,谁究谁使,夫子闻诸故记者审矣,其有以发也?胥渠愿承其余。子华子曰:噫嘻,本何足以识之,请以尝试言之,而子亦尝试而听之。夫混茫之中,是名太初。实生三气,上气曰始,中气曰元,下气曰玄。玄资于元,元资于始,始资于初,太真剖割,通二而为一,离之而为两,各有精专,是名阴阳。两端而三之数,登于九而究矣,是以栖三阴之正气于风轮,其专精之名曰太玄。栖三阳之正气于水枢,其专精之名曰太一,太一正阳也,太玄正阴也,阳之正气其色赤,阴之正气其色黑,水阳也而其伏为阴,风阴也而其发为阳,上赤下黑,左青右白,黄潜于中宫,而五运流转,故有轮枢之象焉。水函太一之中精,故能润泽百物,而行乎地中;风涵太玄之中精,故能动化百物,而行乎天上。上赤之象,其宫成离,下黑之象,其宫成坎。夫两端之所以平者,以中存乎其间故也。中名未立,两端之不形,是以坎离斡乎中气,中天地而立,生育万物,新新而不穷。阳之气为火,火胜故冬至之日燥;阴之气为水,水胜故夏至之日湿。火则上炎,水则下注。鸟飞而上,鱼动而下,物类相动,焱本相应。孰究其所以来,谁使其所以然,因其然也然,不然也然乎然,不然乎不然。吾亦不知其所以然也。夫是之谓万化。原上决而成天,下决而成地。既已决也,命之曰中;决必有所合也,命之曰和。中和玄同,万物化生,夫是之谓三三六六。阳城胥渠曰:微夫子之言,吾几于不灵。子华子曰:噫嘻,本何足以识之,请以尝试言之,而子亦尝试听之。子华子曰:夫道一也,我与道而为三矣,而我之百骸九窍、毛发膏泽、脏腑肝膈、吹嘘吸引、滋液吐纳,无非道也。自此以往大挠,甲子所不能纪也。是故道立于一,而万物之变也,百事之化也,散而为万殊,奫沦而无涯。古之知道者,务全其生;务全其生者,不亡其所有也;不亡其所有者,道之守也;道之守者,神之舍也。是故全生者为上,亏生次之,死次之,迫斯为下矣。所谓全生者,六欲皆得其宜也;所谓亏生者,六欲分得其宜也。夫亏生则于其所尊者薄矣,其亏弥甚,则其尊弥薄,所谓死者无有所知,而复其未生也。所谓迫生者,六欲莫得其宜也,皆获其所甚恶者也,辱莫大于不义不义者,迫生也,故曰迫生,不如死人之常情,耳闻而目见也。耳闻所甚恶,不如无闻;目见所甚不欲,不如无见。是以迅雷则掩耳,恐故也。所贵乎嗜粱肉者,非腐鼠之谓也;所贵乎饮醪醴者,非败酒之谓也;所贵乎尊生者,非迫生之谓也。夫迫生之人,鞠穷而归,故曰迫斯为下矣。
翻译:阳城的胥渠靠北宫子拜见了子华子,说:“我胥渠有点想问的,天地出生,万物有其发源,风水诸轮是谁推转,三玄三光六丁六甲是谁钻研运用,您对于旧事懂得很详细,有没有能开导开导我的呢?我想捡您一点牙慧”子华子说:“哎呀,万物本源哪是我能够认识清的呢,我试着说一说吧,你就试着听一听吧。想那宇宙还在一片混沌之中的时候,叫做太初。那时生出三股气,上气叫做始,中气叫做元,下气叫做玄。玄以元为基础,元以始为基础,始以初为本,太真将气剖割开来,两气相通成为一体,两气相离就一分为二,各自有各自所掌控的事物,这就叫做阴阳。阴阳两气又千变万化,以至于无穷无尽,因此三阴正气集于风轮之上,他的核心叫做太玄,三阳正气集于水枢之上,核心叫做太一,太一是正阳,太玄是正阴,正阳之气是红色的,正阴之气是黑色的,水是属阳的,但是其中存在阴气,风是属阴的但其根源为阳。天地之间上红下黑,左青右白,黄居于中间,然后五行流转,所以有风水诸轮的动象了。水中藏有太一的精华,所以能够滋养万物,然后在大地上流淌;风蕴含着太玄的精华,所以能吹拂感化万物,然后行于天空之中。天地间上面红的象,其间形成火,下面黑色的象,其间形成水。这上下两端能够平衡的原因,是因为中间达到了阴阳相平。中间不平衡,那么两端不能够共存,所以水火互相容于中间的气之中,居于天地之正中,生育万物,层出不穷。阳气形成火,冬至日火气强盛(即阳气开始变强)所以天气干燥,阴气形成水,夏至日水气强盛(即阴气变强)所以天气湿热。火则向上燃烧,水则向下倾注。鸟儿向上飞,鱼儿向下游,万事万物都有其对立之面。谁能够说清他的本源呢?又是谁使他们这样的呢?只是万物按照他们本来的样子,然后或怎么样或不怎么样,因为原本是这个样子所以就这个样子,因为原本不是这个样子所以就不是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他们原本是什么样子。这就叫做万物衍化。这种万物本源向上成为天空,向下成为大地。向四周扩散之后,(因为它位于中间)就叫它“中”,既然有向四周扩散的就必然有聚合的,聚合的就叫做“和”。“中”与“和”相互包容本源相同,然后万物衍化生长,这就叫做三玄三光六丁六甲。”胥渠说:“要不是先生教化,我几乎不通灵性。”子华子说:“哎呀,万物本源哪是我能够认识清的呢,我试着说一说吧,你就试着听一听吧。”子华子接着说:“道本是归于一的,我融入道中将它化为无穷,我的全身九窍、毛发皮脂、身体内脏、以及呼吸、生出的津液、吞吐,没有不是源于道的。(道的根源)是比从现在往前一直到大挠所作甲子用来计时的时间还要长的。所以道归于一,然后万物的变化、世间事物的演变、分散开看就各不相同,广远无边。古代明白道的人,一定会调理好自己的身心来达到平衡(来使自己健康长寿);调理好自己身心的方法,就是不是自己的七情六欲不平衡;不使自己身心不平衡,就是对道的遵守了;对道遵守,灵魂神体就有了归宿。所以能够调理好身心平衡是上策,有一部分不平衡的次之,因身心不平衡而死的再次之,屈辱的苟且的活着就是下策了。所谓全生(即保持调理好身心平衡)就是七情六欲都调理得当;所谓亏生(即身心有一部分不平衡)就是七情六欲不能全部调理好(只调理好一部分);亏生就会对所应重视的部分没有重视好,越是亏生,应重视的地方就越薄弱;所谓死生(即因身心不平衡而死)就是没有调理好七情六欲,以至于(死去)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而所谓迫生(即屈辱的苟且的活着)就是七情六欲都没有调理好,把坏的情绪全部积压在心中了。所受的侮辱,没有比不义更屈辱的了,不义就是迫生,所以叫被迫的活着,迫生的人还不如死了的人,因为他还能听见看见。听见的都是恶,还不如听不见;看见的都是不想看见的,还不如没有看见过。所以有霹雷就赶紧捂上耳朵,是因为恐惧的缘故啊。人们都喜欢精肉细饭,是因为不喜欢腐烂的老鼠肉;都喜欢喝美酒,是因为不喜欢坏了的酒;都喜欢尊过的活着,是因为不喜欢迫生。迫生的人,屈辱地活到死,所以说迫生是下策了。”
原文:公仲承问于程子曰:人有常言黄帝之治天下也,百神出而受职于明堂之庭,帝乃采铜于首山,作大炉焉,铸神鼎于山上。鼎成,群龙下迎,乘彼白云,至于帝乡。群小臣不得上升,攀龙之胡,力颤而绝,帝之弓裘坠焉,于是百姓奉之以长号,名之曰乌号之弓,而藏其衣冠于桥陵。信有之乎?程子曰:否。甚矣,世之好谲怪也。圣人与人同类也,类同则形同,形同则气同,气同则知识同矣。类异则形异,形异则气异,气异则知识异矣。人之所以相君长者,类也。相使者,形也。相管摄者,气也。相维持者,知识也。人之异龙,龙之异于鼎,鼎之异于云,言之辨也,恶足以相感召而实使之耶?其不然也必矣。世之好谲怪也,吾闻之,太古之圣人所以范世训俗者,有直言者,有曲言者。直言者直以情贡也,曲言者假以指喻也。言之致曲,则其传也久,传久而讹,则知者正之;讹甚而肴乱,则知者止之。夫黄帝之治天下也,其精微之感荡,上浮而下沉,故为百福之宗。为百福之所宗,则是百神受职于庭也。帝乃采铜者,神鼎熟也;登彼首山,就高明也;作为大炉,鼓阳化也,炼刚质物之器也。上水而下火,二气升降以相济,中和之实也;群龙者,众阳气也;云者,龙属也;帝乡者,灵台之关,而心术之变也。帝之谓所类也形也气也知识也,虽与人同尔,然而每成而每上也。每成而每上,则其精微之所彻达,神明之所之适,其去人也远矣。群小臣,知识之所不及者也,攀龙之胡,有见于下也;不得上升,无见于上也。有见于下无见于上者,士也;上下无见者,民也。弓裘衣冠者,帝所以善世制俗之具也,民无见也,怀其所以治我者而已矣。故帝之逝也,号以决其慕,藏以奉其传,此假以指喻之言也,而人且亟传之以相诋,欺甚矣。世之好谲怪也。千世之后,必有人主,好高而慕大,以久生轻举而为羡慕者,其左右狡诈希宠之臣,又从而逢之,是将甘心于黄帝之所造者矣。夫人之大常,生而少壮,转而为衰老,转而为死亡,圣凡之所共也。上知之所弗幸免焉者也,且自故记之,所传若存而若亡。大庭中黄赫胥尊卢以来,所谓圣人者不一族,吾诚恐大圜之上,峣榭联累,虽处什伯,不足以处也,而复何所主宰,何所臣使,而其昏昏默默,以至于今也?是不然之甚者也。然而世之人知者歆羡,愚者矜跂,甚矣,世之好谲怪也!夫周之九鼎,禹所以图神奸也。黄帝之铸一,禹之铸九,其造为者同而所以之适焉者顿异,是可以决疑矣。且世之传疑也,不惟其传,昔宋有丁氏,家故无井,而出溉汲焉,常一日而一人居外,惩其如是也。鸠工而穿井于其家,相与语曰,今吾之穿井,得一人矣。有闻而传之者,曰丁氏穿井而得一人也,国人更相道之。语彻于宋君,宋君召其人而质之,丁氏对曰:自臣穿井,家获一人之力,非得一人于井也。是故黄帝之铸神鼎,是井中人之譬也。知者正之,是宋君召其人而质之之譬也。千世之后,必有人主好高而慕大,以久生轻举而为羡慕者,其左右狡诈希宠之臣,又从而逢之,是将甘心于黄帝之所造者矣。此吾所以反之复之而不能已者矣,小子志之!
翻译:公仲承问程先生说:“人们常说黄帝治理天下,天下的神灵现世,在明堂之上担任职务,黄帝于是在首山上采铜,锻炼出炉子,在山上铸造神鼎。神鼎铸成,群龙从天上下来迎接他,黄帝乘着白云,回到他的故乡。那些小臣不能够腾云驾雾,就抓着龙的胡须,直到力气用尽才松手,黄帝的弓和裘衣掉了下来,在这时百姓们都大声哭嚎(不想让黄帝离去),把他的弓叫做乌号之弓,并把他的衣服帽子藏在他的桥山的陵墓里。真的有这件事吗?”程先生说:“没有,说的太过了,世人就是喜欢说些奇怪的事。圣人和普通人是同类,同类就形貌相同,形貌相同就气息相同,气息相同就所知道的事物也相同了。种类不同则形体不同,形体不同则气息不同,气息不同则所知道的事物也不相同了。人之所以有君主长者之分,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种类。之所以可以相互指使,是因为形体相同。之所以相互可以监管,是因为气息相同。之所以可以相互联系维持关系,是因为所知道的事物相同。人与龙不同,龙与鼎不同,鼎与云不同,都可以相互区分开,怎么可以相互感召并真正地指使他们做事呢?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啊。世人就是喜欢说些奇怪的事,我听说,远古的圣人为世人做典范训化他们,有的直接教导他们,有的不直接说。直接说的是用情感来感化他们,不直接说的就用比喻等手法使他们明白。用太过于比喻的手法来教导他们的话,相互传说也很久了,传久了就产生讹传,只有智者才能矫正他们;讹传过甚就产生了淆乱视听的效果,只有智者才能阻止他们。想那黄帝治理天下,天地之间的精微细小之物都感到了他的恩德,这些精微细小之物向上攀升向下降沉(扩散到天地各处),所以黄帝成为了天下福祉的主宗,成为了天下福祉的主宗,也就是诸神在明堂之上接受了职务。黄帝采铜,是因为神鼎已经做成(可以使用了),登上首山,是要到达高而明亮的地方,制造大炉,是要用来生火,是用来炼钢制作器皿的器物啊。”这时候天地之间上面是水下面是火,水火两气上升下降相护接触,融合为一;群龙,是众多的阳气;云,则是龙出现时产生的;所谓黄帝的故乡,是指的灵台穴正中,也就是人的心灵变化啊。黄帝的人种形体气息和所知道的事物,虽然和平常人相同,但是总是会不断修行从而进步。不断修行从而不断进步,以至于精微细小之物都能够彻底明白,到达神明的程度,所以远远超过了平常人(这就是所谓的黄帝升天),至于一群小臣,是所认识到事物不及黄帝的人罢了,所谓抓住龙须,就是说他们只能看见下面的道(即可以治理天下的小事),不能够上升,就是不能像黄帝一样能够看见在他们上面的道(即不能像黄帝一样治理整个天下),能看见下面不能看见上面的人,就是士人啊;上下都看不见的,是子民。弓、裘衣、衣服帽子,是黄帝用来使治世整治风俗的工具,世人再也见不到黄帝了,就用他用来治理天下的工具来怀念他。所以黄帝驾崩,哀嚎来表达他们对黄帝的仰慕,珍藏他的物品来传承他的意志,这些都是用比喻来说的话,但是人们的快速传播使之与事实相违背了,欺骗后人太多了。这就是世人喜欢说些奇怪的事的真实原因啊。等到很久以后,一定会有君主,好大喜功,他时间久了就会做出轻浮的举动而且又羡慕有大功德的人,再加上周围有奸佞之臣,总是奉承他,所以就专心于黄帝所做的那些表面事物了(而不做实事了)。人的常态,是生下来后年轻时强壮,然后逐渐衰老,最后死亡,即使是圣人也是如此。黄帝知道自己也会死亡,所以就将自己的事情都记载了下来,但是所记载的东西或许还存在或许已经没有了。
大庭、中黄、赫胥、尊卢氏以来,有所谓的圣人不出于同一个宗族,我实在害怕苍天之上,高台大楼鳞次栉比,(但)即便是身处十里挑一、百里挑一的位置,也不够有立足之地。又(说他们)主宰了什么、使役了什么,他们却虚无寂静直到如今,这也太不合理了!然而世间的人们有智慧的人羡慕,愚蠢的人妄自尊大,太过分了,世人喜欢奇怪的事!周朝的九鼎,是大禹用来辨别神明和奸佞的。黄帝曾铸造了一个鼎,大禹铸造了九个鼎,他们铸造鼎的目的是一样的但所适应的世间的状况不同,因此都可以用来解决疑惑。况且世人传说各种充满疑问的讹传,不仅仅是这一件事,曾经宋国用姓丁的一家,家中曾经没有井,于是要出去打水,总是每天要有一个人去外面(汲水),就是因为家中没有井的缘故。鸠工为他们家打井,对他们说:“现在我给你们打一口井,你们家就得到了一个人(即多了一个可以做别的的劳动力)。”有听见这件事的人就相传,说丁家打井在井中得到了一个人,全国人相互传闻。宋国君主知道了这件事,就召丁家来对质,丁家的人说:“我家打井,得到一个人就是多了一个做别的事的人啊,不是在井中得到了一个人。”所以黄帝铸造神鼎这件事,就像是在井中得到了一个人这件事一样。只有智者才能校正这件事的真实面貌,就像宋国君主召人对质这件事一样。等到很久以后,一定会有君主,好大喜功,他时间久了就会做出轻浮的举动而且又羡慕有大功德的人,再加上周围有奸佞之臣,总是奉承他,所以就专心于黄帝所做的那些表面事物了(而不做实事了)。这就是我翻来覆去也不能够阻止这种事情发生的原因,你要好好记住我说的话!
转载请注明:http://www.0431gb208.com/sjsbszl/8092.html